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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国上将为潜艇学院题写院名的始末与传承

发布日期:2025-11-24 16:53:04 点击次数:157

海军青岛潜艇学院大门口,那块横卧在草坪上的长条石刻——“海军潜艇学院”六个大字,是张爱萍将军的手笔。

8.8米长、1.7米高、1.5米厚。

两侧和顶部被雕成海浪形,像一艘正要潜入水下的潜艇,破开波涛。

这块石头不是装饰。

它是活的。

每一个走进学院的人,第一眼就撞上它。

那种冲击感,说不清是庄严还是压迫,反正你躲不开。

这六个字写得稳,但不呆;劲道十足,又不失流动。

笔画如刀劈斧凿,收锋处却带点回旋的余地——像是在告诉你:力量不是蛮力,控制才是真正的强大。

张爱萍是谁?

他是人民海军初创时期的掌舵人之一。

1949年华东军区海军成立,他就是司令员兼政委。

从无到有建海军,他是真干过仗、指挥过舰队、亲手抓过装备建设的人。

后来当了国防部长,在军内外威望极高。

但他不只是个将军。

他还写字。

而且写得好。

“海军潜艇学院”这六个字,远不止题个名字那么简单。

它们带着一种气息——骑鲸蹈海的气息。

什么叫骑鲸蹈海?

就是驾驭巨兽,穿行深渊。

潜艇是什么?钢铁鲸鱼。

它不出声,不露面,一动就是致命一击。

这六个字里有这种味道。

苍劲、浑厚、挥笔如戈。

有人说这是书法艺术,我更愿意把它看作一种精神投射。

将军用笔墨把对潜艇部队的期待压进了石头里。

现在的问题是——他什么时候写的?

1983年。

具体时间不清楚,但大概率就在全军第十二次院校会议期间。

那次会议在北京召开,三总部组织,105所军队院校的主要领导都去了。

潜艇学院派了三个人:校长苏军、政委陈辉、训练部长朱意达。

会议讨论的是军队教育体系改革。

重点很明确——加快人才培养,支撑现代化建设。

会上通过了一批院校改名决定。

“学校”升格为“学院”,“学院”升格为“大学”。

海军潜艇学校,正式更名为海军潜艇学院。

通知是1983年6月27日下发的。

但这事早在年初的会议上就已经定了。

改名不是换个牌子那么简单。

1953年建校时叫“第四海军学校”;1957年改称海军潜水艇学校;1969年裁撤;1973年重建,恢复为海军潜艇学校。

这一次再改名为“学院”,意味着教学层次、师资结构、科研能力都已经达到了高等教育标准。

换句话说——它终于配得上“学院”这两个字了。

而这个时候,请张爱萍题写院名,时机刚刚好。

谁提出来的?

极有可能是苏军。

为什么是他?

因为他跟张爱萍熟。

非常熟。

1950年,苏军就在张爱萍手下当兵。

那时华东军区海军第6舰队扩编,他担任护卫舰代政委、政委,还兼任大队长和舰长。

那是新中国海军最艰难的起步阶段。

船少,人缺,技术空白一片。

苏军是从那个年代一路拼过来的。

驱逐舰大队大队长、鞍山舰舰长、北海舰队参谋长、东海舰队参谋长……履历硬得不能再硬。

1977年,他回到潜艇系统,担任潜艇学校校长。

三年后,学校有了本科班;五年后,拿到了学士学位授予权;核潜艇系、防险救生系相继组建。

这个人,一直在往前推。

他知道,要想让潜艇部队真正强起来,光靠经验带兵不行,必须系统化培养人才。

所以当1983年院校会议上传来更名消息时,他立刻意识到——这是个机会。

一个让学院获得更高象征意义的机会。

于是他去找张爱萍。

老首长还在不在?在。

愿不愿意题字?愿意。

为什么愿意?

因为几个月前,一件大事刚发生。

1982年8月31日,张爱萍在大连小平岛接见了一艘潜艇的全体官兵。

那艘艇编号“200”。

任务是什么?水下发射运载火箭。

这不是普通的试验。

这是中国第一次尝试用潜艇发射远程火箭,属于战略级项目。

成败关系到国家有没有二次核反击能力。

张爱萍亲自到场鼓劲。

他在纸上写下八个字:“骑鲸蹈海,激浪冲天。”

他说:“祝你们成功。”

9月,他又去指挥所视察,再次题词鼓励。

10月12日,“200”号潜艇完成水下发射,试验圆满成功。

世界震惊。

中国成为全球第五个掌握水下发射技术的国家。

这件事和潜艇学院有什么关系?

太有关系了。

“200”号潜艇的指挥员、操作员,很多都是潜艇学院毕业的。

学院教的东西,直接上了战场。

张爱萍清楚这一点。

他知道,没有学院持续输出人才,这种重大任务根本没法执行。

所以他题写院名,不只是给一块石头署名,更像是在说:你们做的事,我看得见。

而且——我信你们。

苏军请他题字的时候,张爱萍几乎没有犹豫。

这不仅是上下级的情分,更是战略层面的认可。

将军题完字,学院开始筹备制作石刻。

但他们没急着放在门口。

先做了另一件事——把这六个字做成院徽。

1985年前后,全军院校开始统一佩戴校徽。

形状差不多,都是圆形金属徽章,红底白字或白底红字。

区别在哪?名字的字体。

有的用印刷体,有的找书法家写,有的请名人题。

潜艇学院直接用了张爱萍的原迹。

教员和机关干部戴红色院徽,学员戴白色。

两种颜色,同一个名字。

戴上它的那一刻,感觉就不一样了。

那时候正是改革开放初期,社会重新开始尊重知识、尊重人才。

军校师生走在街上,胸前一枚院徽,代表的是专业、是身份、是责任。

站在讲台上的教员,看着自己胸口的红徽章,知道肩上担子重。

他们教的不是理论,是未来潜艇指挥官的大脑。

坐在教室里的学员,低头看看白徽章,心里明白——我现在学的每一分钟,将来都会变成深海里的决策依据。

这不是夸张。

是真的。

后来1988年,中国第一艘导弹核潜艇水下发射运载火箭成功。

操纵那艘潜艇的指战员,基本全是潜艇学院毕业的。

张爱萍当年题字时或许没想到这一天,但他一定希望看到这一天。

院徽戴了二十多年。

直到2023年,全军换发新式勋表,资历章取消,院徽也没了佩戴位置。

从此,军校师生不再戴院徽。

但没人说它过时。

相反,每一个曾经戴过的人,现在都还留着那枚小小的金属牌。

有些人把它夹在笔记本里,有些人挂在书桌前,还有人专门买了展示框装起来。

它已经不是制度要求,而是个人信仰。

院徽停用之后,学院设计了新的视觉标识。

深蓝底色,主体是潜艇、海洋、浪花和麦穗。

这个新徽标出现在教材封面、宣传册、纪念品上,成了对外形象的一部分。

可是在学院内部,大家心里认的,还是那六个手写字。

因为那是人写的,不是电脑做的。

有温度。

也有重量。

在浮山院区时代,学院把张爱萍题字做在照壁上。

山东路10号,大门进去五十米,正对着主干道。

照壁背面是操场,正面就是通往外界的大门。

无论你是走过去上课,还是外来参观,只要经过这里,就会抬头看一眼。

那六个字嵌在墙上,风吹不动,雨打不烂。

每年新生报到,第一件事就是去照壁前合影。

老学员毕业,最后一站也是那里。

调离的干部、退休的教授,临走前都要拍一张照片。

有人开玩笑说:“没在这儿拍过照,不算真正来过潜院。”

这话听着像调侃,其实挺真的。

2011年3月,学院整体迁出浮山院区。

那块照壁连同整个旧校区一起消失了。

没人拆它,但它确实不在了。

就像一段历史,自然落幕。

五年后,2015年8月,新院区在李沧区金水路1号落成。

青台山脚下,建筑群气势恢宏。

这次,决策者们做了一个决定——把张爱萍题写的院名,刻在一块巨型条石上,直接放在大门口的草坪中央。

不再是照壁,也不是墙饰。

就是一块石头,赤裸裸地躺在那儿。

它不躲,也不藏。

你要进学院,就必须跨过它视线范围。

这一设计,比以前更狠。

以前是“你可以看到”,现在是“你必须面对”。

而且这块石头不会再轻易挪动了。

即使将来哪天“海军潜艇学院”改名叫“海军潜艇大学”,这块石刻也会被保留下来。

因为它早已超越了名称本身。

它是一个符号。

一种传承。

一个提醒。

张爱萍2003年去世。

苏军、陈辉、朱意达也都走了。

四个关键人物,全部离世。

但他们做过的事,还在继续发挥作用。

今天,每到开放日,全国各地的校友回来参观。

他们一进门,不往教学楼走,不看新设施,第一件事就是奔向那块石刻。

拍照。

静立。

有时候一句话不说。

有些人伸手摸一下石头表面,指尖划过“海”字的最后一捺。

他们摸的不是石头。

是记忆。

是青春。

是那段穿着军装、凌晨起床跑操、冬天蹲在实验室调参数的日子。

青岛市民也喜欢来这里转转。

毕竟这是个城市地标。

但他们不知道背后的故事。

他们只觉得字写得大气。

可我们知道。

我们知道这六个字是怎么来的。

我们也知道,它为什么能一直立在这里。

因为它承载的不只是一个名字。

是一代人对另一代人的托付。

是一种信念的传递。

学院这些年一直在升级。

从中专、大专到本科,再到硕士、博士授权点。

1990年拿到军事学硕士授予权,2003年获得博士学位授予权。

2017年军改后,定位调整为军事高等教育院校。

教学体系越来越完整,科研能力越来越强。

外国留学生也开始招收。

但它始终没丢掉自己的根——培养能打仗、打胜仗的潜艇人才。

别的院校可以搞通识教育,可以拓展学科边界。

潜艇学院不行。

它的使命太具体,也太沉重。

每一次下潜,都是生死考验。

每一次发射,都关乎国家战略安全。

所以这里的教育,容不得半点虚的。

课程设置极其紧凑,训练强度常年拉满。

学员每天睡眠时间平均不到六小时。

但他们咬牙撑着。

因为他们知道,将来某一天,他们要在几千米深的海底,独自做出关键决策。

没有人能帮他们。

只有现在练出来的本事,能在那时救命。

张爱萍当年题字的时候,可能也没想到今天的潜艇技术会发展到这个程度。

但他的直觉是对的——人才,才是最核心的战斗力。

设备可以引进,技术可以追赶,唯独指挥员的素质,必须靠长期积累。

而这,正是学院存在的意义。

那块石刻静静地卧在那里。

春夏秋冬,日晒雨淋。

字迹没有褪色。

反而越看越清晰。

有时候暴雨倾盆,雨水顺着“军”字的竖钩往下流,像在流泪。

有时候清晨阳光斜照,整块石头泛着金光,像披了层战甲。

它不说话。

但它一直在说话。

告诉每一个路过的人:

这里出来的人,要去深海执行任务。

这里教的知识,会影响国家命运。

这里的每一天,都在为战备服务。

我们不做热闹的事。

我们只做重要的事。

哪怕没人看见。

哪怕过程枯燥。

哪怕压力巨大。

我们仍然坚持。

因为有人曾经相信我们能做到。

那个人,叫张爱萍。

他写下的六个字,至今仍在发光。

你要是不信,可以去看看。

就在青岛,李沧区金水路1号。

进门右前方,草坪上。

一块石头。

上面写着——

海军潜艇学院。